许多年过去了,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,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,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。
——题记
“好书总是跟悲伤的故事有关。”我为哈桑的忠诚却换不来阿米尔的挺身而出哀伤,为阿米尔自我救赎之路的艰辛心疼,为阿米尔对索拉博说出那句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”而感动。阿米尔说,“我不在乎别人的过去,很大一部分原因,是由于我自己也有过去。我全都知道,但悔恨莫及。”但是,当他踏上“再次成为好人的路”,去救回哈桑的儿子,他同父异母兄弟的孩子,“当罪行导致善行,那就是真正的获救。”我想,阿米尔得到了真正的获救。
第一次阅读《追风筝的人》这本书,是在被书本压得喘不过气的高三。可笑的是,当年的我,看不懂残暴的阿塞夫对可怜的哈桑到底做了怎样残忍的事,让阿米尔如此心怀歉疚,如此不敢面对哈桑。于是,我带着疑惑与不解皱着眉头看完了这本书。首次阅读充满了困惑并且以不了了之告终。
随着年岁的增长,我慢慢的理解了阿塞夫对哈桑做的事,心里感到十分震惊。隐隐想起猥亵儿童,不论猥亵的是男孩女孩,似乎都是犯罪的,更别说强奸了。第二次阅读时,我的心里在默默地流泪,在责怪胆小懦弱的阿米尔,对阿塞夫恶魔般的行径感到愤怒。可怜的哈桑,就因为他的种族,难道就活该受到如此恶劣的待遇?不。阿塞夫一定会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,我想。阿米尔也是。
我讨厌那个缩头缩脑的阿米尔,一如讨厌那个小时候那个战战兢兢的自己。就像阿米尔的爸爸曾经对拉辛汗说过的那句,一个不能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孩子,长大之后只能是个懦夫。这句话仿佛把我给击中了,我害怕这句话的绝对性,我甚至因此对自己感到失望。不过在看到拉辛汗给阿米尔写的最后那封信时,我终究是释然了。他说,“那些年来,你一直都在怀疑我是否知道。我确实知道。事情发生之后不久,哈桑就告诉我了。你做错了,亲爱的阿米尔,但别忘记,事情发生的时候,你还只是个孩子,一个骚动不安的小男孩。当时你对自己太过苛刻,现在你依然如此——在白沙瓦时,我从你的眼神看出来。”是啊,孩子,当我只是个孩子的时候,我怎么能做到从容不迫,冷静理智的面对一切。更多的时候,大概只是在害怕吧。我这样想着,自我安慰着。
最近则是第三次阅读了,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鲜明,故事又那么真实,仿佛这不是一本小说,而是作者的自传。哈桑有着中国娃娃似的脸庞,竹叶般细小的眼睛,海贝似的耳朵,圆润的下巴,还有黝黑的皮肤。他忠诚又勇敢,正直而且善良,他还很坚强,简直是具有一切美好品质的人。阿米尔是一个犯了错的好人,他也值得被原谅。哈桑和阿米尔之间的情谊,在儿时哈桑说出那句:“为你,千千万万遍”的时候,就已经超出了友情,上升到了亲情的范畴,事实上,他们确实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但是,阿米尔的父亲终其一生都没有告诉阿米尔这个秘密,他只知道他们是喝着同样乳汁长大的兄弟,只知道他说出的第一个字是“爸爸”,而哈桑说的是“阿米尔”,他的名字。“如今回头看来,我认为1975年冬天发生的事情——以及随后所有的事情——早已在这两个字里埋下根源。”阿米尔为了得到爸爸的爱,牺牲了哈桑,而哈桑为了帮阿米尔追回风筝,牺牲了自己。当他在那条有一堆破布瓦砾,摆着蓝风筝的小巷旁,看着哈桑受欺负,而选择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,阿米尔就注定踏上了负疚、赎罪之路。
我们每一个人,似乎都有成为阿米尔的可能,我们因为自己的怯懦,自私错过了人生中这样或那样的“风筝”。谁不曾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呢?我们在犯错中成长,在弥补过错中得到救赎。我也常常对父母发脾气,使小性子,事后也常常反思。可是无论上一次我反思得多么彻底,第二次也还总是会重犯,我只能不断弥补。
像哈桑对阿米尔说过的那样,也像阿米尔最后对索拉博说的那样,人们都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“你”,而愿意千千万万遍。愿意不顾一切地去追逐那个属于自己的“风筝”。愿意踏上那条“再次成为好人的路”。
(经济与管理学院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 袁之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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